Newsletter 12/21 | 從哈維爾到米奇尼克，以及瓊瑤給我們的最後一課
編者按：在中國大陸，到目前為止，除開1992年3月東方出版社出版過一本《哈維爾自傳》（內部發行，發行量1500）之外，沒有出版過任何哈維爾的任何書籍。然而，哈維爾的著作和思想卻被中國讀書界廣為熟知。
哈維爾是如何在中國大陸傳播的呢？作家北明有一段記錄：
值得一提的是，哈维尔抵抗极权统治的名篇《无权者的权力》（Power of the Powerless），大约八十年代就以中文手抄本形式在中国大陆地下流传。岁月逝去，人们已弄不清它最初的翻译者是谁，也无法统计它打破多少中国大脑的自我禁锢，戳破了多少谎言的幻象，调动、激励了多少反对意识。但是它已经成为一个历史的见证：自由的思想，是铁丝网和秘密警察无法阻挡的。 2003年下半年，中国大陆自由知识分子自费集资，再度以半地下方式印刷、出版了崔卫平翻译的包括这个名篇在内的《哈维尔文集》。丁东告诉我，此事一直捅到了最高层。最后以胡锦涛的口谕，“让他们自生自灭”听之任之了。丁东掂着手中所剩不多的几本书说，这文集一经出版，即刻销售、抢赠一空。（北明：捷克前总统、作家哈维尔印象）
2003年，崔衛平老師翻譯的《哈維爾文集》（李慎之序），未能正式出版，於是以自費出版的方式印了一些，贈送朋友。在那個時期，讀書界甚至一度以獲贈《哈維爾文集》為榮。不久，這套文集出現PDF版本，在讀書界流傳。讀哈維爾，似乎成為那個時候一代讀書人中一件時髦的事。如今已經很難統計這套文集的傳播，但是在那一代人的閱讀和寫作中，很容易識別出哈維爾的印記：水果攤老闆、無權者、說真話等等……
西門不暗說：哈维尔是只有特殊渠道能读到，因此有机会看的基本都是同道了。
12月18日是哈维尔去世十三周年纪念日，书评特别刊发了学者崔卫平翻译的亚当·米奇尼克为哈维尔75岁生日所写文章《当苏格拉底成为伯里克利——瓦茨拉夫·哈维尔非同寻常的人生（1936——2011）》。那么谁又是亚当·米奇尼克呢？19日书评刊发崔卫平文章《谁是亚当·米奇尼克》，20日刊發胡平文章《米奇尼克：人·角色·思想》。“米奇尼克三十多年的思考、奋斗与写作，以相当罕见的完整性表现出共产国家向自由民主转型全过程的诸多方面：它的理想与现实，它的失望与希望，它的困境与出路，它的普遍性与特殊性，以及它的阴影与它的辉煌。这对于仍处在转型艰难期的中国人来说是一面极好的借镜。”
為什麼哈維爾會在中國大陸有著如此隱秘卻卻廣泛的影響力呢？面對極權主義和後極權主義，哈維爾提供了一個適合普通大眾的（當然也是有效的）方法，就是說真話，恢復個人的尊嚴。讓我們從個人生命的感受去生活。閱讀本週的米奇尼克，他也有一段類似的話：讓我們活著as if……
新的做法是“如同……（as if）”，即如同现在已经是一个自由社会那样去做，在一个非公民社会中首先做一个好公民：你不是你相信言论自由吗？那么，请自由地说吧。你不是热爱真相吗？那么公布它。你相信一个开放的社会？那么，开放地去做。你不是相信一个体面而富有人性的社会吗？体面地富有人性地去行动吧。政府喜欢宣称他们在未来更能证明自己是对的，而你于现在就可以证明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显示出你的忠诚、勤勉、正直、智慧。
本週還特別推薦柴靜文章《瓊瑤生命的最後一課》：“我想告诉你，死亡必然到来，而且它必然在你不可能预料的时间，以你不可能预想的方式到来。所以，和你的亲人交谈，最重要的，是和你自己交谈。不要去管那些禁忌，也不要去管别人的观念，而是依据你自己的感受诚实判断。选择是痛苦的，但是人的尊严在于选择，否则我们将生死不自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