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wsletter 04/18 | 蕭公權的中國鄉村、文革中的穆旦和彎彎的記憶
編者按:蕭公權以其學貫中西的學術造詣聞名,特別是在政治學和中國政治思想史領域。其治學理念「以學心讀,以平心取,以公心述」體現客觀性與學術規範。他的代表作《中國政治思想史》被視為里程碑式的著作,系統梳理了從先秦到近代的中國政治思想,被認為是一位堅定的立憲主義者和民主自由的捍衛者。他對中國傳統「民本」思想與西方民主理念的區分尤為著名。例如,他在書中指出,孟子的「民貴」思想與近代民權思想有本質區別,強調「民治」在民主中的核心地位。這種分析被大陸學者視為嚴謹且深刻的學術洞見,體現了他對民主制度的理性思考。他的《中國鄉村》分析近代農村社會結構,因其對19世紀中國農村社會的深入分析,獲得美國學術團體協會的「人文學術獎」,顯示其國際影響力。這些作品在大陸被認為展示了蕭公權對中西政治理論的深刻洞察,以及對中國社會現實的敏銳觀察。由於蕭公權1949年後赴美並終老美國,相較於學術界的崇高評價,他在大陸的知名度月傳播稍顯有限。在當代大陸,蕭公權的學術遺產通過《蕭公權全集》(九卷本,由汪榮祖編輯)得到系統整理和傳播。在台灣,是聯經出版集中出版了其學術著作,讓其思想得到有力的傳播。本週隆重推薦其全新校對版《蕭公權|中國鄉村:論19世紀的帝國控制》。
與蕭公權1949年赴美終成學術大家比較,1949年之後努力從美國回到中國的穆旦,命運卻是另一番境遇。這種故事基本佔據了整個當代文學史,幾乎是現代中國作家的共同命運,讓人唏噓。
記憶構成了我們的自我認知。沒有記憶,我們無法知道自己是誰,無法理解自己從何而來,又如何活著。這是文學的一個母題。而彎彎《關於監獄的交叉記憶》帶著寒冷和黑暗,雖然遙遠,卻始終在心底。書評推薦這篇優秀文學作品,因為它也能喚起你深藏心底的遙遠記憶,更能體認到自己。
蕭公權| 思想控制:鄉村控制的局限
編者按:在十七世紀和十八世紀期間,鄉村控制體系看來對清朝的相對穩定做出了實質的貢獻,此時帝國的行政比起後來的歲月來得有效,歷史環境也比較有利。只要這些機構協助讓各部分的人民普遍地服從清朝的統治,它們對皇家的目的就非常有用了。不過,我們不能因此就認為,鄉村控制體系(即使在最適合發揮作用期間)運作得像清朝統治者多次強調的那樣效能全開,它並沒有讓鄉下居民對非法行為或「邪說」免疫。在清朝統治的各個時期,騷亂、叛變或「匪」此起彼落;跟稅收相關的逃稅、欺騙敲詐,一直煩擾著清政府;地方糧倉、鄉村學校和鄉約宣講制度從未真正發揮作用,不論是在任何特定時間點就全國範圍來說,或是在任何特定地方維持一段相當長的時期。前面所提示的證據,毫無疑問地顯示清朝可用的鄉村控制並非完全有效。
易彬|公诗本似李杜,晚喜陶渊明:文革中的穆旦
编者按:也许很多人和我一样,知道作为译者穆旦(查良铮)的名字源自于王小波的杂文《我的师承》。年岁见长之后,才了解了作为诗人的穆旦以及他短暂却颠沛流离的一生。而在疯狂的年代里,穆旦作为诗人的艺术生命遭到摧残,以翻译作为另一种创作,承载着他的文学理想。翻译拜伦、雪莱使他于艺术的尊严得以在疯狂的年代里,用另一种方式延续。而如果走进穆旦在50年代回国后的经历,文学是穆旦这一代知识分子的避难所。在琐碎且疯狂的日常生活里,除了长久麻木的日记,还有漫长的沉默。而在翻译与友人的通信中,我们才会发现穆旦那些被窒息的热情和被苦难所磨炼的精神高度。
劳拉·贝茨|超凡领袖的出现与incel的兴起:特朗普和马斯克的極右粉丝是如何炼成的?
编者按:incel的全称是involuntary celibate ,意指非自愿独身的男性群体。他们一方面把自己在爱情上的失意归结于女性本身,另外一方面甘于独身的现实,在互联网上连声通气,把玩世不恭和犬儒作为一种身份标签。在今天,incel已经不止于一个亚文化群体,而是成为新的威权主义和民粹主义的基石。全世界的威权主义政权,无不利用、刺激incel群体的情绪、恐惧和政治幻想,以此成为进行新一轮的猎巫。他们的对象不只限于女性,已经变成了任何与他们意见相左的群体。
福山專欄
福山 | 一份《Abundance》閱讀單:為什麼做事會有這麼多障礙?這些作家給了答案
編者按:這些並非簡單的學術論點。在 2024 年總統競選期間,卡瑪拉哈里斯(Kamala Harris)大力宣揚她競選總統的理由,即唐納德 川普對美國民主的威脅。正如我們現在非常清楚的所認識到的,這些威脅是真實存在的,而美國民主正在遭受破壞。但選民對川普違反程序的行為(例如煽動 1 月 6 日的襲擊)的關注度遠低於對通貨膨脹和未能控制南部邊境等日常問題的關注度。程序很重要,但如果政客忽視了他們為選民的生活帶來實質改變的能力,他們將繼續輸掉選舉。
文學
文学|弯弯:关于监狱的交叉记忆
编者按:“只有到失去了青春,才会明白青春的斩钉截铁手起刀落;只有到进入中年,才会了然中年的苟且偷生拖泥带水。更遑论那时我还只是童年,幼童们即使在艰苦的环境中,也会天然地去寻找和亲近快乐。我记得西河下过的一场大雪,对于一脚踩下去看白雪没到膝盖的感觉历历在目;记得校舍后山上长着野生的桃梨与大丛的映山红,春天的时候,我们采下映山红的花,拔去花蕊,吃粉艳的花瓣,有一种带酸味儿的清甜。山上散落着坟茔,往往都没有墓碑,就是一座座坟起的土丘,秋天,坟上掉落了很多野梨子,小小的,只有乒乓球那么大,非常酸。但是我不记得吴阿姨曾经在这座山上开了一片地种些蔬菜以贴补家中伙食的辛劳,也不记得父母亲寒酸的工资到月底总是入不敷出的窘迫。在很长的时间里,我对父亲田园牧歌式的写作深深遗憾,还曾经给他写过一段话,说“这个世界也许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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