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不暗 | 新年来的两件事，看看日本人有多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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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校友聚会里爆发身体冲突的，只见过一次。几个师兄在广州聚会，结束后相约吃宵夜，正好还有几个师弟，就凑在了一起。席间有人提起当时跟日本的纠纷（多年前了），有两位师兄趁着酒意，说如果有机会，我们俩一人开一架飞机，去炸平东京。之后又说了些许暴力及色情的话，一个年轻的师弟上前说，你们说的是人话不，两人听了就动起了手，三人扭打在一起，我们几个马上上前拉人劝架，本该其乐融融的宵夜不欢而散。

两位师兄其中一位，当年拿过国际奥赛金奖，后来去美国读了博士，长期在海外工作。我不太了解他的求学经历，但他提及日本时的那种眼神，我至今历历在目。

作为这起冲突的亲历者，以及这些年来观察身边朋友的反应，对于1月1日海南主持人程皓发表反日言论被处分后，抖音上的异常举动，我不太意外，一夜之间增粉700万，也属意料之中的事。

但这位一直靠无下限流量搏猛的主持人，终于在2024开年实现了网红的梦想。

“被停职的主持人程皓迎来泼天富贵，橱窗大卖1034.5万件!什么叫波涛汹涌的民意，这就是，网友用实际行动支持了敢讲真话的主持人，他推荐的咀嚼片9.9一件，大卖1034.5万件，销售额超过1个亿了！加油，最好冲破14亿，相当于每个中国人支持一块！”一个支持他的粉丝如此写道。

这事值得关注的不仅仅是主持人的出位言论，后续的反应更值得深思。主持人被处分后，海南电视台台长被举报，海南电视台社交媒体关闭了评论区，连蹭热批评程皓的胡锡进也被骂上了热搜。

十一年前在网络上目睹西安U型锁砸人的少年们，现在长大了，成为了社交平台上的主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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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意去检讨这波新的民族主义情绪深层的原因，以及这些年的大众心理的转变。倒是近期发生的两件日本大事，很值得我们分析下，即使你把日本当作敌人，当作对手，了解下对方也是有价值的。

第一件事是日本羽田机场飞机相撞事件。在消息传出之后不久，网上出现迫降的A350飞机上乘客拍摄的视频，当时空姐在机舱内播报迫降和相撞的消息时，所有的乘客都坐在座位上，没有人起身，没有人乱窜。视频显示，当时的一架发动机已经着火。

在疏散乘客时，只有一个紧急通道是成功打开的，其他两个均出现了故障。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飞机内的379人，包括367名乘客和12名机组人员，全员安全逃出飞机。在最后一个乘客逃出后不到一分钟，飞机开始爆炸。

第二件事是1月1号日本7.4级地震，各电视台发布的预警，除了日语外，还有汉语、英语、韩语、越南语、尼泊尔语等多种背景版的文字提示及语音播报。

这两件事和国内海南主持人的事件是同一时间发生的，像是平行世界一样。一句报应，引发了网络海啸般的反应，这种镶嵌在民族传统里的天谴论，随时可以让许多人有复仇般的快感。而对于日本人冷静处理危机的能力，超出其他人类种族的集体主义秩序，危机时还能有国际人道的眼光，这些可怕的民族素质统统被愤怒的人群忽视了。

在这样的一篇小短文里，没法展开深入的讨论。近几天正好读过一篇葛兆光先生谈中日差异的文章，他说日本的明治维新成功了，中国的洋务运动失败了，原因很多，但有一点，日本人既能从欧洲文明里汲取最有价值的政治制度，又能在文化上保持日本特有的神佛习合的传统，两者交融，善于学习，是他们没有优越的天朝心态。

作者: 葛兆光
出版社: 复旦大学出版社
出版年: 2001-12
页数: 1226
装帧: 平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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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到文章开头的师兄，他聊天时一嘴一个小日本，我也能体会他谈及日本时的不屑，和泱泱大国蔑视撮尔小国的优越感。只是我不太明白的是，在美国拿到博士学位，会认为日本这么不堪么，看不到他们在诸多领域拥有我们所没有的优势？还是说他认识了对方的厉害，以口头上的逞能给自己壮胆？

现实中拿U型锁砸人的青年，前年已经刑满释放了；但精神上的U型锁越来越多，这十年，愿意去了解和研究日本的人日渐减少，情绪上反日，社交平台上的狂潮日渐汹涌。现实中，我就看到两桌年轻人因为日本核废水而打架，认为核废水会给世界带来灾难的年轻人群体，打得另一边落花流水。这一幕，跟当下的社会生态还真的挺一致。

去过日本的人，回来后要么沉默不语，要么会成为日吹，但对于大多数仇日的人来说，说日本有多好，是对牛弹琴。但换个角度来说，作为敌人，作为对手，你不想了解下他们有多可怕吗。100多年前的殷鉴不远，太多人陷入到一种狂热的情绪里不能自拔。

只是，我对这一夜之间成为程皓粉丝的700万人乐观不起来，毕竟用因果报应来发泄心中仇恨的人，在现实里大多数成不了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