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雀 | 理不清的美古恩怨(節選)
編者按:3月3日,淡江大學全球政治經濟學系教授、淡江大學國際事務副校長陳小雀舉行講座,介紹紐約大學歷史學教授艾達.費瑞(Ada Ferrer)的普立茲獎作品《古巴:一部追求自由、反抗殖民、與美國交織的史詩》(Cuba: An American History)。陳小雀教授為這本書的台灣中文版特別寫了序言。此次講座全程2個小時,介紹了古巴的歷史和獨立革命,以及卡斯特羅時代與美國的恩怨,以及陳小雀教授與古巴的親身感受。《波士頓書評》特別整理其中一部分《美國古巴恩怨》。
為什麼美国一直要禁运古巴,到现在还把古巴当作最大的头号敌人,好不容易把古巴從恐怖分子的名单除名,但是对于古巴,美国人还是充满敌意。要明白這一點,就要从独立运动說起。古巴自1510年就成為西班牙殖民地。1898年西班牙和美國發生戰爭,西班牙戰敗,第二年把古巴給美國託管,一直託管到1902年古巴獨立,一共三年。
可是在这三年时间,美国利用這個机会签了一个一个协议协定,簽下很多租借地。1903年,美國永久租借古巴第三大港關塔那摩(Guantánamo),建立一個占地78平方公里、海域39平方公里的軍事基地。这个军事基地后来变成关政治犯的地方,还有像在美国人心目中所谓的恐怖分子关到那里,后来也有一些虐待囚犯影片流出来。这个军事基地一直是美国人在管,而且当时合约是永久租借,所以到底要不要还?1959年古巴革命之後就成為一個大問題了。
古巴革命之後,卡斯特羅要进行社会改革土地改革,所以就动及到美国人的利益。
古巴是生产雪茄,蔗糖很重要的地方,这些雪茄蔗糖都有外资,都是美资,所以要把这些收回国有,甚至铁路都要收回,这样就动及到美国企业的利益。所以美国人就不希望卡斯特羅进行这样的一个改革,但是卡斯特羅就是要改革,改革就引起两方的不满。革命成功是1959年的1月,革命成功一年不到,兩国就闹僵了,卡斯特羅还去了美国一趟,但到了1960年美国就開始对古巴实施禁运。禁运就是禁止所有美国人的海外企业提供古巴任何一个资源,不管买什麼东西,付钱也没用,包括跟第三国买东西。所以古巴就被封锁了。
其实世界各地也都对俄罗斯禁运了,有没有关系?没关系,因为俄罗斯很大,它可以自給自足,可是古巴是海岛,它很难,但是卡斯楚不怕,透过像法国運貨。1960年,法國籍貨船庫布雷(LaCoubre)號發生爆炸,死伤上百人,而且都是搬运工,所以卡斯特羅正式跟美国人宣战。
於是,1961年美古就断交了,开始招回大使。美国集结拉美的佣兵部队,正式入侵古巴,就是豬玀灣事件,在豬玀灣這個地方要入侵古巴。
卡斯特羅亲自上战场,把这些佣兵部队击退了,战俘全部抓起来,跟美国谈条件。禁运没关系,就拿戰俘换食品医疗东西,多少人头要換回多少东西,最后把这些戰俘送回去,也不养他们。养战俘还要钱,不如把战俘拿去换医疗用品,那卡斯特羅真的很聪明。
第二年,卡斯特羅认为说美国一定会再度入侵,所以他要先下手为强,所以他就去找赫魯曉夫,去架设飞弹,全部对准美国,引起一阵惊慌。美国反革命運動開始走入底下,要去颠覆卡斯楚的政权,CIA展開「鼬鼠行動」(Operación Mangosta)。
我们看一下,这是當時古巴设定的飛彈位置,每一个射程都可以达到美国的重要地方,西雅图、洛杉矶等都可以達到。
當時美國總統肯尼迪和赫魯曉夫商量,撤掉土耳其的基地,卡斯特羅很不高兴,他说你们两个大哥谈判,把我牺牲了。卡斯特羅決定自己经营古巴,一个人就对抗。
美国说可以,我不入侵古巴,那我就地下做,所以美国反革命行动就走入地下,支持至少超过299个武装叛乱团体。然后策划很多爆炸事件。有一个小女孩,写给美国人说,总统先生请不要再对我爸爸妈妈绑炸弹了。古巴的公民在海外有可能遭受到人身攻击,巴的飞机或是驻外的单位,都有可能遭受到炸弹的威胁。最骇人听闻的是,1976年的古巴飞机爆炸,它从加勒比海的一个岛飞上来没多久,整个飛機爆炸,73人全部死亡,因为在行李箱放了炸弹。这个事件让古巴相当的震惊,而且这些新闻都不会写出来的,没人知道。
另外美国中情局策划暗杀卡斯特羅行动638,现在危机上也是写638次,没有成功,所以說美古之间恩怨多的是了。
每年很多人採訪卡斯特羅,卡斯特羅說,聯合國人權事務委會一年一度在日內瓦舉行的會議上,所通過捍衛人權的提案中,有百分之八十是古巴提議。他也承认自己的失误,同性婚姻合法化也是很早,1976年就有了。
美古之间的恩怨,我覺得很难很难去断定这个议题,我就把美国人關心的遺體和古巴人關心的遺體,對比考察。
第一个美国人会说,那古巴国有化的美国企业要怎么还?1960年代,一些企业一些大楼被收归国有了,怎么还?還有古巴人逃亡,有100多万人,100多万跑到迈阿密的古巴人,他们原来的住房都不见了,他們能不能要回來?这50年没缴税,这50年没有经营的,离开了就离开了,能不能要回,这个问题很大。
還有古巴人希望美国人不要在他们古巴土地上面关政治犯,尤其是虐囚的事件。双方要怎么样去引渡通缉犯,我想这个相對來說比較,最难的是前面的两个议题,关系到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