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漢娜·阿倫特1950年11月在聖母大學的演講《意識形態與宣傳》(Ideology and Propaganda: The Roots of Modern Ideology and the Techniques of Modern Propaganda)幾乎就是《極權主義的起源》第三部「極權主義」的濃縮雛形與公開彩排:這篇僅七頁、不到四千字的講稿,提前半年把全書第三部最精銳、最致命的洞見一次說透,之後才被擴建成1951年初版的150頁系統論著。演講中對「意識形態」經典定義——「把某個『觀念』的邏輯強行套用到歷史之上,假裝已知歷史的全體法則」——幾乎逐字出現在1951年書中第13章開頭;「極權統治的理想臣民不是狂熱的納粹或共產主義者,而是那些『事實與虛構、真與假之區分已不復存在』的人」這句全書最著名警句,演講時就已定型;「恐怖不是手段,而是運動法則的實現」同樣直接成為書中「恐怖是極權統治本質」的核心命題。演講語氣更像現場緊急警告,句式短促、殺傷力強,沒有書中那麼多史料支撐,卻把所有關鍵概念一次將清楚:意識形態的「邏輯一致性」如何取代經驗現實、宣傳如何利用現代人的孤獨與原子化、恐怖如何把虛構變成現實、極權如何摧毀思考與自由本身。1950年11月講完後不到四個月,阿倫特就把這七頁講稿的骨架直接擴寫、補充納粹與史達林案例,成為1951年3月出版的《極權主義的起源》第三部。
有趣的文献,有趣的对比。
一点吹毛求疵:
「今天,意識形態與宣傳已成為政治上最重要、同時也最危險的工具。」(“today ideology and propaganda have become the most important and the most dangerous instruments of politics.”)
从尊从原文和逻辑/文脉着眼,更合适/恰当/正确的翻译似应为:
“今天,意識形態與宣傳已成為政治的最重要、同時也最危險的工具。”
是的,以上两种翻译只有一字之差,即“上”与“的”之差。但这种看似微小的差别不可忽略不计。
“政治上危险”与“政治的危险”在内涵和外延上的巨大差异,应当是不言自明。
一切讨论和评价都要在看到原始文本以后
本來是發原始文本的,但因為版權原因,臨時改寫。
谢谢回复。顺便请问一下,today ideology and propaganda have become the most important and the most dangerous instruments of politics不是来自原始文本嘛?讨论它有什么问题吗?
本想贴一个图片来说明“原始文本”,但不支持贴图片,描述一下原准备贴的图片:发表在The Review of Politics(Jul., 1953, Vol. 15, No. 3)上面的《Ideology and Terror: A Novel Form of Government》一文的截图
从版权法的考虑来看,阁下不需要贴图片。没有事先征得版权持有者的同意便抄写相关的句子甚至段落并予以评论和分析,不会被法庭判为侵犯版权,而是会被视为公平使用(fair use)。
可靠的文本不一定就是图片甚至是作者的亲笔手稿。莎士比亚戏剧文本甚多(但不见手稿存留)。只要是有恰当编辑和印刷的都可算是可靠的文本。恰当抄写的也算。
百分百正确。甚至可以再广义一点:其他人在正式出版的著作或者发表的文章中引用的文本,也可认为原始文本是存在并且是经过引用者确认的,当然这时真实性是由引用者背书的。